亂中理緒──返台三日紀

7 月 12 日下午，南大。我關掉電腦，還回鑰匙。雨後的陽光從樹間、從葉縫穿過，格外燦爛耀眼。我踏著習慣的老路，頻頻回首，陣陣離緒湧上心頭，酸了鼻子，熱了眼眶。

7 月 13 日深夜返抵台北家中，回到熟悉的環境，但又覺得有幾分陌生。原本同住的父母、阿嬤已於上個月搬離，留下空蕩蕩的客廳與臥房，少了照顧阿嬤的菲傭幫忙整理，偌大的家又顯得雜亂。

我不喜歡亂，亂讓我心煩。自己的空間經常是整潔而有條理，別人 "亂中有序"，我雖不喜歡但也無權干涉。大容的外公外婆不久後即將過來同住，空間的亂，會隨著一起前來的印傭而有明顯的改善。但心裡的亂，還需要透過時間沈澱，一條一條地理出頭緒來。

大容這個禮拜上午參加棒球營，下午到安親班，我開車接送，利用空檔辦事。禮拜一先把北京奧運棒球賽的門票搞定，訂好了來回機票，打算 8 月奧運期間我們父子倆一起到北京好好玩一趟。他很期待，最近得趁機跟他做好行前教育，希望到時候在北京一切順利愉快。

雖然暑假才開始不久，但我擔心下學期教材會有狀況，忙完京奧棒球賽之後就聯絡出版社，確定教材貨源無虞，低價供應，才又了卻了一樁心事。

返台前，南大詞典中心的大老張柏然教授託我給台師大的兩位老師帶禮物。受人之託，忠人之事，我帶著禮物直奔台師大，把張教授熱騰騰的祝福新鮮快遞到他們倆的辦公室。

結束休假，昨天回到東吳 "報到"，跟大家說我回來了。人事室林主任熱情接待，幫我更新了一些學校的新措施，並告知我回來就好，無需報到，學校一直都秉持著良善原則，完全信任老師。我也到了外語學院，想拜訪錦川院長，可惜他正好不在，而臨盆在即的盈盈秘書也外出洽公，遂給院辦助理留了紙條表達來意，擇日再訪。

到了英文系系辦，那種近鄉情卻之感油然而生，我在外探頭探了好一陣子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。新大樓，新辦公室，新氣象，可惜很多同仁都不在，留下值班的也都有事在忙。門外的一角視野壯觀，望之儼然，令人心曠神怡，有陽明山國家公園的氣勢。回到室內，看到白版上寫著下個年度 "生選師" 導師新制的結果已經公布，我迫不及待地請負責的助教把名單給我。本以為離開一年，大家早已忘了我，選我當導師的同學肯定屈指可數，想不到這項殘酷的 "人氣大考驗" 我安然通過，人數上限 50 人，願意認我當導師的竟有 48 人，嗚嗚嗚，感動！感動！

我翻開書包裡的同學通訊錄，找出導生的手機號碼，一筆一筆地謄在名單上，只不過有 5 個名字一直找不到。午飯後一回到家就上網，利用簡訊的群發功能，跟 43 位新朋友問好：

同學你好，我是曾泰元。前晚才從南京返台，今早到系辦得知你認我為導師，讓我感動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，嗚嗚嗚……。等我安頓好我們再聚聚，暑假愉快！

慢慢地陸續有人回我簡訊，大家驚喜之意溢於言表。哈哈，當導師我是很心虛的，大家做個朋友，可能更為貼切吧！

至於沒有收到我簡訊的同學，我就藉著這 "語國一方" 感謝你們，接下來的一學年我們就是一家人囉。原則上我們開學後見，但如果有人想提前跟我相見歡的，歡迎湊夥跟我聯絡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