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July 03, 2008

暖水瓶與不銹鋼碗──憶我在南大的日子


10 天後就要離開客居近一年的南京,打道回府了。台北,你還認得我這個遊子嗎?

午時不到,我一如以往,拉開詞典中心研究室的木門,靜靜地走出丁字樓,沿著外院圖書館前的林蔭小徑,在古色古香的建築群中往南穿過教學樓。出了教學樓,迎面而來的是高聳的法國梧桐所撐起的綠色隧道,汽車、助力車、電動車、自行車、三輪車、行人各憑本事,交織前進。出了大門,漢口路又從左右兩側匯入了車潮人潮,出租車、快遞公司,送貨的、等人的、拍照的、過馬路的,全在 "南京大學" 四個大紅字底下熙來攘往。過了工行取款機前的隊伍進了南園生活區,順著噴水池左拐直行,打包搬家的、出清雜物的佔滿了沿路的人行道。習慣的二樓食堂今天人潮稀疏;紫菜蛋花湯、炒花椰菜、紅燒肉、5 毛錢的米飯,就這樣伴我度過了一段寧靜的午餐時刻。

7 月初,南京已經開始展現她的 "火爐" 本色了,在戶外稍微動一下就會汗如雨下。

去年 8 月底我初到南京時,正好趕上盛夏的尾巴。卜云峰、陳偉還特地到天津路門來接我,幫我扛行李到中心。稍事休息後,主任魏向清教授便陪我到南園的外教公寓辦手續安頓,大老張柏然教授還特地在他住處龍江小區的 "兩岸咖啡" 設晚宴幫我接風。我作為訪問學者的第一天,中心的老師就像個樸實的暖水瓶,幫我阻絕了外面的酷暑,暖透了我的心扉。

我何其幸運,在人生經歷了重大轉折之後有了這一年的長假。我把我的情況據實以告,大家也都能包容體諒,建議我四處走走看看,並把我這個 "訪問學者" 擴大詮釋為歷史文化、社會環境的訪問,而不僅僅是學術專業上的訪問。有了他們的背書,我的玩心就更無所羈絆了,除了南京走透透之外,整個中國也都快被我走了個大半。你若問我去過什麼地方,我回答你還沒去過什麼地方或許更快一些。

我在南大訪問期間 10 個多月,平均一個半月回台一次,停留半個月左右,回到南京又經常趴趴走,乖乖待在南大的日子著實不多,內心都有些愧疚。學校對我的行蹤也不過問,給了我充分的自由去悠遊,去遨翔,去探索。即使有的話,中心的領導也都幫我擋了下來,從不讓我知道,像個大大的不銹鋼碗一樣,替我築起了一層堅實的防護罩,讓我安心,讓我放心,讓我窩心。

詞典中心基本上是個研究單位,少數老師還帶了研究生。中心老師全在樓上忙著編詞典、寫論文、備教案,辦公室氣氛靜默而嚴肅。樓下是碩博士生的研究室,大家也都兢兢業業,少有言笑。自從我來了以後,據說我的笑聲穿透了牆壁、天花板,給整個單位帶來了歡樂,我活力、搞笑的出現給大家帶來了朝氣,哈哈,這應該是 "80 後" 的我少有的貢獻吧!

當然,相關的學術研討會與專題講座,我積極參與,裡外幫忙。博士生的論文寫作,我給予精神鼓勵和經驗分享,並幫他們的英文摘要修改潤飾。學術資源互通有無,與碩士生合作論文,贈送專業書籍期刊。這種種學術交流雖然不多,但也留下了明顯的足跡。

在南大一個學年的種種,豈是這短短的一篇文章所能道盡一二?在這離去的前夕,且讓我向中心所有跟我有過交集的老師、同學、朋友說聲:謝謝你們!

照片一暖水瓶──這是我到南大之後的第一個視覺震撼。數十個、上百個暖水瓶在午、晚時刻都會堆在水房外等者打水
照片二不銹鋼碗──我習慣在第二學生餐廳吃飯,一碗飯、一碗湯、一道葷、一道素,每次都吃得光溜溜,碗底朝天

6 comments:

Mengchiao said...

親愛的老師
好期待你回來呢,我一如往常的又到政大報到了,這是我最後一年來修課,今年的課程結束後,我應該也會離情依依,小有感觸吧。

能在生命的某一個階段,暫時的轉換身份,跳脫出熟悉的環境,從不同的角度重新看看自己,往往會發現,哇,原來自己還可以有這麼不一樣的一面,這種感覺很新奇、很興奮也很有趣。

等老師回來後我再和老師聯絡,老師多保重喔。

zingy said...

老師
希望你能夠再過來
可惜沒有能好好的盡到在地人的導覽職責
不過想說以后一定會有機會^^
還有就是
下次再來南京的時候
就得讓我好好招待你啦^^

曾泰元 said...

孟樵,政大離我家很近啦,回台北等我安頓好了再請你吃飯!

子秋,南京我是一定會再回來的。到時候想讓你招待的時候,你可別嫁到長春去,找不到人了哦!

我今天下午到上海,天氣可真是熱到不行。動車組上的跑馬燈打出上海 44.3 度,可沒把我給嚇死!可能是誤植,不過比南京熱多了,我全身是汗,像在水裡泡過,害我一點都優雅不起來!

Unknown said...

好想敲鑼打鼓:老師要回來了!其時看了課表大家都知道在外頭流浪的人即將回家了。這一年很多同學固定上網瀏灠,看看老師的新作和心情,但據我所知大部分的人都不會留言,大夥見面會說:你知道最近曾老師....。請老師不要擔心沒有Fans,老師邀請的人沒上部落格,但不請自來的更多唷。joe

Anonymous said...

希望南大的一年以后都会是你美好的回忆
回忆一般都是美好的 最起码对我而言 通常美好的会压倒悲伤的回忆永远留下来

Marcus said...

路人甲飘过,看来我也要体味食堂的饭了,马上也要毕业离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