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聯‧消費券‧波斯地毯

手上 3,600 元的消費券是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，拿到之後不免喜孜孜，樂上眉梢。還沒決定該怎麼花，不過看了新聞報導，才知道 3,600 元竟可以當 7,200 元用，商家搶食消費券大餅各出奇招，促銷辦法令人目不暇接。

農曆年即將來到，春聯都寫兩幅了，自家的也已想好。給系上的那幅用了三國的典故，把語言的影響做了粗略的概括，藉此引入「東吳英文」，並以橫批自我期許：「東吳蜀漢曹魏三分天下‧英文漢語拉丁鼎足宇內‧海不厭深」。給大容班導余老師的改編自《詩經‧鄭風‧子衿》，並巧妙地把老師的名字給嵌了進去，橫批取材自春秋時期的歌謠〈孺子歌〉，我的詮釋是老師有教無類，對學生充滿了關懷與掛念：「余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‧汝云芳芳子佩綿綿吾意‧濯纓濯足滄浪水」。

至於自家的，我想到了這些年來許多人鬱卒，渴望在各方面向上提升，加上消費券議題正熱，心裡便浮現了上古歌謠〈南風歌〉。我加以重組改寫，配上橫批，冀望來年時來運轉：「南風薰薰解吾愠‧煦日時時阜吾財‧否極泰來」。

昨晚帶著消費券，想給 Lectorium 添點小家具。我先到環亞商圈，在品東西家居 (PiiN) 和宜家家居 (IKEA) 逛了好久，都沒有看中意的小玩意兒。後來穿梭於中山北路六段的家具店，也毫無所獲。我看到了對街的新月純手工波斯地毯 (Hilal Persian Rugs Gallery)，想到了碩士班李達三老師 (John J. Deeney) 之前對我研究室的評價。他很喜歡 Lectorium，說它古色古香像個小博物館，但建議我添塊地毯會益形出色。因著他這句話，我毫不思索，推門進去。

店裡滿是地毯，卻不見人影。我看了一會兒，也沒人出來招呼，於是便「老闆！老闆！」地往裡吆喝，這才有人現身。來者是名貌似中亞人、服飾現代的中壯年男子，我用國語跟他說明我的來意需求，他也以流利的國語與我應答。他從一柱柱的地毯捲中挑出佳品，一塊塊地展開在地上給我審視，我趁機問他是否來自伊朗，才知他是巴基斯坦人。後來又出現一名頭戴白帽身著白袍的穆斯林大叔，兩個人時而操著可能是烏爾都語 (Urdu) 的語言互相交談討論，時而跟我講國語，含蓄的微笑中帶者幾分誠懇與木訥。我看中了一塊「九九歸一」，色澤圖案均不落俗套，老闆開價台幣 18,000，貴得讓我啞口無言，我還以為 3,600 元的消費券就能打發。後來想起 2004 年暑假在新疆喀什旅遊時逛了手工地毯，上品也要人民幣上千上萬的，心裡才稍感寬慰。老版主動幫我降了 3,000，後來我再殺價，老闆只肯再降 2,000，說這是純手工小羊毛做的，織工細膩，圖案別緻，顏色獨特，是二週前剛到的新貨。

最後我們以 13,000 成交。我拿出消費券，老闆卻有點支吾其詞，不知所措，他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兌換求現。這下我只好刷卡，消費券，我看就留著待價而沽，日後見機行事吧！

照片一：九九歸一。地毯鳥瞰，時而茶褐，時而翠微，居中的位置有兩排九個不知名的吉祥圖案

照片二：唇齒相依。中原的家具，西域的地毯，互彰其主

照片三：張騫遐想。波斯地毯，讓人憶起千百年前的絲路，以及那古老遙遠、充滿異國風味的西域